幸福的人用童年治愈一生,不幸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

——–幸福的人用童年治愈一生,不幸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

幸福的人用童年治愈一生,不幸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童年是让人能够忍受暮年的那股力量,但这力量如果缺失,该用什么去填补?

在小北刚刚落地哇哇大哭的时候,父母亲常常因为些许小事吵的不可开交,在离婚后又说起对方如何如何好。相爱的人往往爱闹意见,反而是漠不相关的人能够互相忍受,有些人闹了分歧后选择分开,有些人在经历这些后选择包容,无论结局如何最终都是各自的选择。

小北出生1个多月的时候,父母因为一些小事起了争执,性格偏激的妈妈带着小北跑回了自己的娘家。妈妈名叫春梅,是当时西北郊区一户大户人家的女儿,她的父亲是那片郊区出了名的“马老三”在文革刚结束后,马老三靠着经营一家小煤矿挣了不少钱。马老三脾气相当不好,有2个老婆,7个女儿,春梅排行老末,按理说应该是马老三最疼的那一个,可她偏偏是和马老三关系最不好的女儿。

“当初老子就不同意你嫁过去,这可又是吵架回来欺负我们。”

晚上月亮刚刚落下,春梅抱着小北站在马老三家的院子里,刚从睡梦中惊醒的马老三背着双手骂骂咧咧的里屋走了出来。这是一个由一间间小平房连起来的大院子,从远处看好像一座里外不透风的围城,院子里停放着的一辆老式的摩托车尽显出马老三平时的不安分。

“我这回一定要和那姓王的离婚,儿子我准备带回来自己养。”

春梅的大姐和二姐扶着春梅进了房子,一坐下来便是对春梅冷人心酸的客套话。春梅的妈妈年过花甲,对这位小女儿还是很挂念的,穿着一双蒙了灰的布鞋忙着帮春梅热炕。大姐说着姓王的如何如何不是,早看他就不是什么好人,指责春梅嫁过去如何如何不对,当初就应该听她的话,显然已经把小北父亲当时送给她丈夫的一条条烟和一件件她视之珍宝的家用都忘却在了脑后。二姐在旁边一直点头,挖苦着春梅带着这么大的小孩儿不好再嫁。

小北躺在春梅的怀里,里三层外三层包裹得密不透风,只留两个眼睛。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后像是明白自己祖父的脾气一样一直没有哭闹,窗外的蟋蟀不停地叫着,蟋蟀那不大的小嘴中却有两颗老虎钳般的大白牙,时断时续的蛐蟥儿叫声好像在帮小北数着他所剩不多的母爱还能维持多久。

第二天马老三两口子去玉矿出活儿,家里只有大姐和二姐还有二姐一个5岁的儿子小海,其他女儿都已远嫁。两个姐姐拉着春梅去了集市上,院子里有一个铁凳子,春梅把小北用撕碎的床单捆绑在铁凳子上,脖子上挂着一个破旧的奶瓶那正是小海小时候用过的。出门前嘱咐了小海看着弟弟,自己很快就回来。大人们刚出门不久,小海就和同伴们出去玩儿了,留下小北一个人在这大大的‘围城’中。小北开始不停地哭闹,凳子摔倒后捆绑小北的床单也掉落下来,破旧的奶瓶当中的牛奶慢慢流到干裂、贫瘠的土地上,小北趴在地上开始咂嘴舔唇吸地上的牛奶。旁边的几只小鸡见状,昂着头,也大摇大摆地靠近开始和小北抢夺这些牛奶,地面上污秽不堪,尘土飞扬的大院里空无一人。

到了中午小北的父亲赶来,从门缝当中看到了小北,爬过那砖瓦垒起来的土墙后抱着小北坐上了回家的大巴车。

在这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小北都没有见过自己的亲生母亲,春梅也一直没有联系过小北。在小北读小学六年级的时候见过一次春梅,春梅来看望小北的爷爷奶奶,这时候春梅的手里牵着的是另一个小孩子的手。一见面,春梅就让小北叫妈妈,亲戚们也都附和着说这毕竟是你自己的妈妈,总得认,再怎么说也有怀胎九月的功劳。

小北一直是个很听话的小孩,这一刻他望着众人的脸先是不解,而后是充满着对面前这位突如其来的“妈妈”充满了诧异和质疑,更是觉得亲戚世俗的言论有几分可笑。小北很努力的想开口叫妈妈,但他好像缺少一股力量,像是失声一样叫不出这两个字,在一番挣扎

后说出了“阿姨”这两个字。第一次见面很短促,第二次也是在读初三的那年,两个人吃了一顿饭就离开了。

第二次见面,小北已经快要成年,一见面春梅就开始教导小北不能这样,不能那样,不要谈恋爱,现在学业为重等等,小北答应后便是默然无语….. 小北顿时觉得自己也并不是那么需要这位母亲,从小期盼的和妈妈的见面并不是想一见面就听这位陌生的妈妈教导自己如何做人,毕竟这十几年的童年她从未参与,一直都是缺席的那个人。

对于一些人来说,没有妈妈是件很可怜,很悲伤的事,但是对于从小就没有母亲抚养过的小北来说,并不感到悲伤或者可怜,这大概是因为没有拥有就不会悲伤?小北并不是严格意义上“没有了妈妈”,但是从成长经历来说也等于没有妈妈。小北只是偶尔诧异这件事为什么会落在自己头上,也会思考单亲家庭长大的自己和世俗所谓的美满家庭有什么不同。

儿时的小北经常会被朋友、同学、老师问起自己的妈妈是什么样子?做什么工作?对小北怎么样?会不会想妈妈?有什么感受?伴随着这些问题的,时常会有一些好为人师的人告诉小北,妈妈多么多么重要,不认妈妈就是不孝顺,不管妈妈怎么做自己都应该去看望自己的妈妈。紧接着便是问小北和妈妈多久联系一次,说些什么,对方皱起眉头,撅着通红的嘴巴,期待着小北的回答,看起来活像是一只不安的荷兰猪。小北每次听到这些问题,都像是看到从对方身上流出来的一连串“愚蠢”。次数多了,小北就变得尊重世俗的眼里的“完美人生”,并给自己披上一个假外壳用来应付一些无聊乏味的问题,同时让一部分的自己游离于社会之外。

当一个人希望有妈妈但是没有办法得到,而在他成长过程中又不断有人反复解开这个伤疤时,那确实会痛苦不堪。但不会像世俗眼中自带原生家庭的标签,也不会有原生家庭带来的阴霾和性格心理等缺陷,一个人是否完整应该取决于他的内心,他的学识,他的阅历,他走过的路和他读过的书,而和自己的原生家庭无关。

幸福的人都是相似的,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开了茶馆之后的小北偶尔会感慨,

“这个世界让我遍体鳞伤,伤口长出的却是翅膀。

因为,

我遇见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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