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失去双亲的变故,时隔多年内心的那种无语言表的痛至今难以平复.父母双亲远行的这些年,无尽的哀思与怀念时常伴随我在梦中惊醒,我的爸爸生于1949年,长眠于2012年,终年63岁,妈妈生于1952年,离别2010年,终年只有57岁,父亲离开整整10年有余了,母亲离开有12年多了,从此的我们走向各自的远方,没有语言也没有了泪水,只有藏在内心底深深的内疚与心痛,记忆的长河似乎把我们分开了很久很久,长到了天涯海角…….长到了一辈子也无法再相聚,双亲在田间辛勤干农活背影似乎还在眼前,朴素的穿着和朴实的笑容依然还在脑海中回荡,让我心痛到无法呼吸,那两个最爱我为我遮风挡雨苦了一辈子的人,还没等到我有能力让他们过上好一点生活的时候,就永远的离开了我!2007年是个灰色的一年,母亲确诊为慢性颗粒性白血病,人们常说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只找苦命的人,也许有好多的时候穷人都是有病睡睡休息下就好了,我的妈就是这样,发烧了一个多月,那时的我在东莞虎门打工,家里也正值农忙的季节,正是收油菜的时候,收累了没力气就上床睡会,然后又继续干,实在挺不住了就去街上的小诊所里输瓶液,也没有告诉我说她病了,平时对我只报喜从不报忧的,就这样一直熬着,以为会慢慢好.都说母女是有心灵感应的,直到我问她是不是生病了她才告诉我她不好有一阵子了,让她到镇上去抽血检查,初步判定为白血病,又到市里再次做检查,确诊为慢性颗粒性白血病,这晴天霹雳的诊断书就如一张死亡判决书,我便和我老公辞职回家照顾她,从此这个家再也没有了欢声笑语,来回奔波在医院和家,我都不知道用什么言语来安慰她,当别人问起她好点没?她总是笑笑地说:”人啊,总是要死的”,真是好无奈好无能为力,即便在医院也没办法去减轻她的痛苦,时不时高烧到39度几,高烧之后的全身骨头痛是常人都无法忍受的,从止痛药到打杜冷丁,到最后医生一点办法也没有,任凭母亲在病床上痛苦的呻吟.昂贵的医疗费用让我无法承受,只好无奈地背上她回到家里照顾,夏天的天很热,她却穿着袄手脚还是冰凉的,刚开始还能到外面走走,有时还搬着板凳到菜园里去拔拔草,到后来坐着都没力气,只有躺着,生活已经无法自理将近三个月的时间,尽管无数次被告知或者假想她随时都会离开,但死亡真正来临时我还是没做好准备.想起她闭上眼直挺挺躺在床上的模样,到如今仍然历历在目,想起来依然会心痛到无法呼吸…….如果我有钱,我会去给她做骨髓移植或者到县级以上的医院治疗,这样至少让她可以多活两年,可现实却非常残酷,我终究还是留不住我的母亲,那天晚上她难受了一整夜,一大早我就去镇上给她请医生给她输点水,好让她减轻一些痛苦,结果我跑了两家才请到医生,刚把药配好准备回去,表姐来镇上找我告诉我我妈已经走了,当时的我连站也站不稳,我的天从此踏了!可怜的母亲连我最后一眼也没来得及看上她就永远的闭上了眼睛,或许人有的时候悲伤到极致连眼泪也没有了,我就是这样,就这样轻轻地摸着她有点余温的手,平静地看着她紧闭的双眼,没有眼泪,就这样一直看着看着……从此这种伤痛就变成了怀念,无法诉说的隐痛.办完葬礼在家陪了老爸一段时间,三十多岁的我才刚学会种菜,那段时间,身心就如同行尸走肉,有很长一段时间我甚至忘记了笑,失去了快乐的能力.每天只要我一做饭,她的身影仿佛就在灶前忙来忙去,只要我一提上竹蓝去园子里摘菜也会看到她的身影,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从这艰难的日子里走出来的,事隔一年我收起了我的悲伤,跟我的爸爸说了声保重身体就匆匆告别了我的家乡又来到了东莞这座城市,但是所有的释然似乎都是假像,每当夜幕降临,我就不由自主地想起她,想起她疼得打颤的身体,想起她无助的眼神,我心脏一阵阵发紧,内心巨大的痛苦又如潮水般地回到我的身上,无数次夜里哭醒,这种痛只有经历的人才能真切地体会到.她生前的时候总是把自己过得很窘迫,因为家一直是比较贫穷的,基本也没有什么经济来源,爸爸是蔑匠,靠编一些蔑货和种地来供我和哥上学及生活,所以她时常天不亮就起来摘菜背到镇上去卖,冬天的天好冷,她五点不到就起来去卖菜,有时候一直卖到中午才回来,连买个五毛钱的馒头也舍不得,她常说一天总共才卖十块多钱,吃了就更没钱了.这就是我可怜的妈,想起来就是那种锥心的痛!这种回忆里还有过我照料她时所起过不耐的想法,欠缺温柔的动作,还有临终前不在床前的遗憾,这些都变成了一个个巴掌无形地扇着我.觉得自己真的好没良心,没有更好地照顾她写着写着,这眼泪又止不住了…….这些年就这样回忆着怀念着痛苦着……可我怎么也没想到的是母亲离开不到两年时间,我的爸爸就悄然的离去,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地上,嘴边还有临终时吐的残留物,脸上和身上有老鼠爬过的脚印,手还勾着椅子准备爬起来的模样,当然这些都是我回家奔丧二姑姑告诉我的,我爸去世的头天晚上我打电话给他还好好的,结果到第二天下午,邻居叔叔打电话给我们说我家的牛饿得在家里嗷嗷叫,没看到我的爸爸,我们当时慌了,拨了无数次家里的电话就是无人接听,连忙跟在离我家不远的在学校当老师的姑父打电话,姑父当时就报了案,派出所的人很快就到家里来把门撞开了,就见到我的爸爸躺在地上走了多时了,当时是正月,家时还好冷,我接到爸爸去世消息的时候已是下午五点多,我也和我老公飞速赶着回来,那时也没有高铁,我们坐上大巴车就往广州火车站赶,只要是到家方向的任意一辆车就上,当时就剩下广州到达州的慢慢游,平时我回家十三个多小时,那次那趟车坐了26个小时,心里急得要命又无可奈何,眼泪一也直就没有干过,本来还没有从母亲的悲痛中走出来,爸爸就这么急地又离开了我,那种锥心地痛呀是真的无法言表的,他把内疚全部留给了我,一路风尘仆仆地赶到了家,爸爸已经装殓好了放在堂屋里,我扒到棺材上,豆大的泪滴啪嗒啪嗒地滴在棺材板上,他连眼睛也没来得急闭上,我抓住他的手,好冰凉好冰凉,都说死人很冰很冰是真的,真的是冰惊骨的那种,我号啕大哭,想起他一个人在家里忙里忙外,一个人做事回来还要自己做饭,他是从我妈走了才学会做饭的,回忆这些点点滴滴让我哭了好久好久,到后来好长的时间嗓子说不出话来.送走了爸爸,家里更加空荡荡了,拿着户口簿去派出所办理消户手续才真正让我感觉到人的一生是多么的短暂,一辈子就如微尘,多么的渺小,小到这个世界似乎从未来过.我们卖了他一直喂养的牛和鸡,还有他种的各种粮食和菜籽油,都是半卖半送的,为了生活所迫,我们不得不离开家继续出去谋生.从此我开始慢慢学会治愈自己,开始越来越少想起他们,真的对不起!不是不爱您们,只是这种回忆让我太心痛,我一直努力从失去您们的阴影和内疚中抽离出来,您们的悲剧已经落幕,那就让我就真正地和您们说声再见吧!死亡是我们不可避免的一节课,任何人都要经历,或早或晚.可有时候痛苦却永驻在某一刻,灵魂被永远的囚禁,无法解脱……希望我们都能真正地释怀,把这份沉重的爱放在心底最深处,从今以后的朝朝暮暮里,有风有雨,却再也没有为我遮风挡雨的父母.在生命的成长历程中,经历了这两次失去至亲的痛使我成长了许多,繁华若云,有的时候生活中真的不必计较太多,看淡得失,放下包袱,抬头望望蓝天白云,天空依然很美,人生短暂,弹指之间,珍惜当下,不负人生,不负流年!
跪拜!永远怀念您们!愿我们来生再聚! 冬华于2022年10月14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