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夫:从灰姑娘到皇后,被汉武帝恩宠38年,为何最后自杀身亡?

公元前91年,汉武帝刘彻将皇后卫子夫打入冷宫,接着告诉她一个消息,竟使卫子夫愤然自杀。临死前,卫子夫留遗言:“我侍奉陛下49年之久,如今才知道陛下薄情寡义至此!”说罢上吊自杀!

轻歌曼舞,汉武帝垂涎三尺

卫子夫出身十分卑贱,母亲卫媪是平阳侯曹寿家的女奴。父亲郑季在平阳侯府供职,与卫媪通奸,生了三男三女。三女儿卫子夫容貌漂亮,身材纤美。

后来,卫子夫成为平阳公主的女奴,带到长安的公主府,教她歌舞,成为府中的歌舞伎。

卫子夫

汉武帝建元二年(公元前139年)三月初八,正是古代的上巳节。京城的居民们纷纷在东流水河岸举行盛大的祭拜仪式。汉武帝驾临霸上,举行祭拜仪式后,汉武帝起驾回宫。路过大姐平阳公主家,进去歇息。

平阳公主是武帝的亲姐姐,很疼爱武帝。她心细如发,发现武帝在宫中并不快乐。她对武帝说:“姐姐知你在宫中不如意,常不能尽床笫之欢,甚是痛心。特在民间购买一些美女。弟弟可要一见?”武帝说:“疼我者姐姐也!”

一会儿,十几个美女轻轻地走了出来,她们排成一队跪拜。武帝眼前一亮,定睛细看之后,高兴之情已经减半。平阳公主知道武帝不满意,挥手喝令退下。她说:“不如我们先喝酒吧!”她吩咐仆人传歌舞伎上堂助兴。

歌舞伎们来到堂上,轻敲小鼓,横吹柳笛,随着乐曲,舞动起来,堂上顿时一片春色,武帝举杯频频饮酒。

突然,武帝的目光发现了一个歌女。她显然是有些累了,娇喘微微,两颊红红的,那歌女真如甲骨文中所描绘的仙女一般:黛绿双蛾,鸦黄半额;腰肢似柳,金步摇曳翠鸣珠;鬓发如云,玉搔头掠青拖碧;不语青山脉脉,依稀似越国西施;婉转轻盈,胜那赵家飞燕;艳冶销魂,妩媚动人。

汉武帝

武帝心想:“如此娇滴滴的人儿,比我那威风凛凛的阿娇要好很多倍,若能带回宫去,该是多么快活呀!”平阳公主轻咳两声,武帝涨得满脸通红,深感失态。武帝问:“那歌女叫什么?”平阳公主笑道:“卫子夫。”“噢!”武帝越看越爱,欲念难忍,借口身上太热,站起来要更衣。公主命卫子夫随驾侍候。

好一会儿,武帝笑着从尚衣轩跑出来,卫子夫云鬓散乱,双颊绯红地在后边追逐。平阳公主不禁暗自得意起来。武帝下诏,平阳公主献美有功,赐金千两。

卫子夫比母亲幸运,由奴隶平步青云,因此有民谚说:“生男勿喜,生女勿怒,独不见卫子夫霸天下。”

武帝见天色已经晚了,起身要带卫子夫同去。卫子夫重新梳洗打扮,辞别公主。她挽着武帝的胳膊,不住地回头望,直到上了马车,心中仍然不安。

汉武帝觉察到身边人儿的不安,用宽厚的大手轻轻地在卫子夫的身上抚摸,似是安慰。卫子夫羞怯地抬头看时,见武帝正在笑望着自己,不禁红着脸低下头去。她又鼓起勇气,抬头用秋水般明眸欣赏武帝,痴情万分。

不觉之中,来到宫门,武帝携她下车,刚一下车。只见皇后阿娇,凤眼含威,站在一大群宫女之前,冲着武帝娇喝:“你好大的胆子!”

武帝连忙推开卫子夫,说:“这是大姐家中的女奴,来当差的。”

卫子夫

阿娇酸溜溜地说:“是吗?女奴也可以与天子同车了!你只管风流快活,我回母亲那里告状去!”武帝几步跑到那女子前面,说:“阿娇,都是我错了,你别生气!有什么话好好说。”

阿娇是谁呀?为什么这么霸道?这事须从汉武帝小时候讲起。武帝刘彻是景帝与王夫人的儿子,没有希望即位。

景帝的长子刘荣,是栗妃生的,栗妃是景帝当太子时的太子妃,貌似天仙,先后为景帝生了三个儿子。刘荣被立为太子,母以子为贵,栗妃在宫中的地位日益显赫,目中无人,骄横无比,连景帝的大姐刘嫖来为其女儿提亲时,都一口回绝了。

景帝的大姐刘嫖,是窦太后的独生女,宠爱惯了。她与丈夫堂邑侯刘午有个独生女叫阿娇,视其为掌上明珠,总想让阿娇当皇后。既然刘荣已经成了太子,那就要向栗妃提亲,但栗妃地位显赫,竟回绝了亲事。没想到,她这一口回绝,给自己闯下了大祸。

阿娇

刘嫖没有吃过这样的大亏?她发誓要整垮栗妃和刘荣。

王夫人听说这件事后,认为有机可乘,经常去劝刘嫖。刘嫖狠狠地说:“那个真是不识抬举!我要让她瞧瞧我的厉害!”

几天后,长公主刘嫖带着阿娇进宫来玩,王夫人拉着刘彻去向姑母请安。

刘嫖把刘彻抱到膝上,拉着小手问:“阿彻想媳妇吗?”刘彻笑了起来。正好宫中站着十几个宫女,长公主依次指向每个宫女,问他是否想要,他总是摇头。最后,长公主指向阿娇,问:“把她给你当媳妇,好不好?”

刘彻说:“要是阿娇送给我,将来我盖间黄金做的屋子送给她。”众人哈哈大笑,景帝当即命王夫人把头上金钗送给长公主,即定亲之信物。这就是典故“金屋藏娇”的由来。

既然阿娇许配给了刘彻,长公主自然卖力,女儿的一生幸福怎能怠慢?在长公主的策划下,宫中接连发生几件大的争斗,都不利于栗妃,终于太子刘荣被废了。景帝册封王夫人为皇后,12天后,立年仅7岁的刘彻为太子。

景帝后元三年(公元前141年)正月,景帝驾崩。16岁的刘彻在窦太后、长公主刘嫖的帮助下登上帝位。汉武帝刘彻不敢忘了帮助他夺储即位的几位亲戚,封母亲为皇太后,窦太后为太皇太后,阿娇为皇后,实现了“金屋藏娇”的诺言。

在窦太皇太后和长公主的扶持下,他逐渐坐稳了皇位。

汉武帝陈阿娇

汉武帝和阿娇两小无猜,青梅竹马,感情很深。再加上长公主的功劳,武帝不得不对她处处忍让。不料,阿娇却恃宠骄横,经常阻碍汉武帝临幸其他宫女。她又一直没有能给武帝生下子嗣。

开始时,武帝能够忍受得了,时间长了,心里逐渐厌烦,再加上长公主凭借当年夺位有功,盛气凌人,使武帝对阿娇的态度越来越冷淡。尽管如此,武帝碍于窦太皇太后在朝中的势力,倒也不敢得罪阿娇。因此,武帝见到阿娇要走就慌了,不想叫窦太皇太后和长公主唠叨个不停。

卫子夫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往何处去。没想到,武帝喝道:“把她带下去吧!”满怀的希望与满腔的柔情都在武帝的喝声中被击得粉碎。她只好泪流满面地住到偏宫。

宫中的日子十分难熬,后来了解了宫中的局势以后,她就对武帝的没有怨恨了。她只是盼望着有朝一日武帝会想起她。每天她都在期待中度日,心情十分沮丧。

帝王之宠,水上鸳鸯恩情深

一年后的一天夜里,在未央宫的偏殿中,汉武帝从宫女的名册中看到了她的名字,回忆起曾一度临幸的美人。汉武帝的欲念又起,一场偶遇中的那个美丽女子,并不曾让他忘却。武帝说:“快传卫子夫来!”

宦官领命去了,武帝在偏殿中急切地来回踱步,想像卫子夫一年后会是什么模样了?是否依然娇艳欲滴?

轻轻的脚步声传人耳中,武帝连忙转身,看到卫子夫轻移莲步,走进殿来。他认真一看,发现比第一次见面时瘦了很多,心中有些凄然。这时宫中银烛点点,阶前月影散布,她的秀发不整,只穿一件素缟的衣裳,没有化妆;初醒时的样子,如嗔如怒,惹人怜爱。

她见到武帝,心中一阵酸楚,一年多的冷遇气得血涌上脑际,竟不顾礼数了,毫不化妆。她轻咬朱唇,暗自哭泣,更加显得悲切。武帝走上前去,安慰她,她才停止哭泣。

武帝多年来一直在阿娇的雌威下,尽管有三宫六院,不敢亲近。他认为阿娇虽美,但太过霸道,不解风情。武帝见卫子夫如此柔顺,轻抚她的肩背,说:“一年来让你受委屈了!”

卫子夫勉强忍泪说:“不,是臣妾让陛下为难了。”

武帝有些感动,再看她,手似嫩葱,肤似凝脂,齿如瓠犀,螓首蛾眉,但觉无一处不美,面带泪花,犹如带雨的梨花让人爱怜。

武帝说:“明天朕给你找一处宫室,你搬家吧!”

第二天,卫子夫被婢女们带到一座旧宫,一切安顿好,一颗心才安定了。她轻轻地走人内室,里面轻纱漫漫,帘幕重重,器物精致典雅;婢女虽然不多,但也相貌端庄。她一直悬起的心似乎找到了归宿,心中感到平安喜乐,但觉帝王之宠,也不过如此了。

正在遐想时,忽听宫女报告:“陛下驾到!”她连忙掠几下鬓发,理理衣衫,收定心神,她缓步出迎,拜倒在地,说:“妾远迎来迟,请皇上恕罪!”“起来吧!”

武帝扶起她,问:“这里可还满意吗?”

“蒙皇上垂爱,妾感激不尽!”卫子夫说。

“你先住在这里,等朕找到更好的宫殿,再搬家,你等着吧!”武帝说:“今天天气很好,你可否陪朕去花园游玩?”卫子夫连忙点头,二人挽手来到花园。

园中春意盎然,绿草鲜花,小桥流水,都在阳光中闪耀。他们来到水畔,看那池水清清,鱼儿嬉水,她扶着武帝的手,靠在身上,但觉若能长相厮守,便一直在这里住下去也是不枉此生了。

武帝问:“你想什么呢?”她连忙抬头,看到武帝望着自己,脸又红了,忽然看见水面有一对鸳鸯,“臣妾在想,似水上鸳鸯一样多好,就算来世受尽苦楚,也愿意呀!”

武帝笑道,“朕不会辜负你的!”卫子夫说:“此言差矣,子夫出身卑贱,怎敢独占皇上。只要皇上高兴,子夫别无他求。”听了这种体贴人的话,武帝大喜,对卫子夫不觉有了好感。

从此,武帝每天都去找卫子夫,经常留宿,二人常续床第之欢。武帝借口政务繁忙,不爱去阿娇的中宫了。阿娇了解了内情后,她岂肯容忍,又去找武帝。

武帝说:“皇后多年未曾生育,朕百年以后把江山交给何人?皇后岂能不让朕临幸卫氏呀!”

阿娇冷笑道:“卫子夫是女奴,岂能有如此福分!”

武帝说:“你说她无此福分?我告诉你,她已有孕了。”说完,扭头离开。

阿娇跑到窦太皇太后那里告状。听了外孙女的哭诉,窦太皇太后十分心疼。她把武帝喊来,骂道:“你这个混账东西,当了皇上就欺负人吗?是想尝尝家法不成?”

武帝说;“祖母息怒,孙儿也是为了大汉江山后继有人。皇后人宫多年却不能生育,而卫子夫已有身孕,常受皇后的骚扰,祖母应该为孙儿着想才是。”

听说有了身孕,窦太皇太后大喜,找来阿娇训斥一通,骂她不顾大体。武帝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从此,卫子夫受宠愈深,地位愈隆。但她却不提任何要求,武帝见她不像其他宫女那样贪得无厌,对她更加宠爱。不久,由于卫子夫在宫中的地位越来越高。阿娇十分苦恼,好几次和母亲密谋害死卫子夫,都被武帝阻止。

武帝的皇位已经巩固,不再驾临中宫,夜夜命卫子夫陪侍,尽床第之欢。阿娇十分苦闷,几次去求武帝到自己宫里来,但武帝早就被温柔的卫子夫迷住了,甚至路过中宫时都不肯进去。阿娇无法见到武帝了,只能在宫里痛哭,恨自己不能生育,竟落到这样的下场。

沐君恩,贵为皇后谦恭有礼

公元前130年七月,一天早晨,天空晴朗,武帝备好车马准备出巡。突然,狂风大作,未央宫前的一棵树竟被卷走。飞沙走石,宫人惊恐万分,武帝也有些惊惧,难道有什么凶事发生吗?武帝下令搜查。

两个时辰后,众侍卫们押着一位中年黑衣女子来到殿上,她是个女巫。武帝喝道:“何人把你带进来的?”众侍卫们说是从中宫搜出来的。女巫招认,陈皇后是急宠不成便暗使自己作法。

原来,阿娇看到皇帝对自己越来越冷落,曾经每天伴君侧的她,无法忍受漫长的黑夜,忍受人们的讥笑。她气得茶饭不思,愁出了病来。她不愿受到冷落,决定让武帝重新回到自己的床上。

当时,有个很有名的女巫楚服,进宫求见皇后,说可以作法使武帝恢复旧情。阿娇虽知武帝严禁巫术,但为了能得到武帝,不顾禁令了。她许以重金,命楚服每天领一女徒在中宫念咒。

阿娇运气不好,一个月下来一点都没有灵验,而且赶上龙卷风,卫士搜查中宫,楚服被带到武帝面前。汉武帝勃然大怒,去找到卫子夫,把所发生的事向卫子夫说了,卫子夫说:“陛下想怎样处置皇后?”

武帝说:“你想怎样?”卫子夫笑道:“皇后又没有弑君之意,之所以请巫,只是借法术求皇上喜欢她,此举虽然不妥,但其用心良苦,太可怜了,皇上还是饶过她吧!”

武帝想起往日恩爱,也不忍心了,走出宫去。

第二天,武帝下令,楚服及其女徒斩首,阿娇搬到长门宫。

几天后,阿娇交出了册书和玺绶,搬到长门宫。可怜的阿娇,与武帝恩爱多年,“金屋藏娇”梦破灭了。从此,卫子夫常以阿娇为戒,心中十分不安,经常关注阿娇的动静。

一天黄昏,就在暮雾沉沉的时候,阿娇在幽宫前,遥望未央殿,听见里边传来笙箫管笛之声,十分伤心。她想起武帝喜欢文学,以前曾在她面前称赞司马相如的才华,何不托他写赋,献给武帝,或许武帝会念及旧情。她拿出厚金,派婢女交与司马相如。

司马相如对她的处境十分同情,马上挥毫泼墨,写出一篇千古佳赋来,把《长门赋》送给阿娇。这是一幅弃妇思君图,多少个黄昏,多少个黎明,阿娇在那荒凉的长门宫中悲唱,希望武帝能够听到。

卫子夫隐隐听到如此悲歌,不禁为之愁肠百结。她仿佛从《长门赋)中,隐隐看到了自己的未来…伴君如伴虎,迟早会年老色衰,无法常沐君恩?长门之赋中的怨妇又怎不会是若千年后的自己呢?因此,她的言语和行为,更加谨慎了。

卫子夫一连为武帝生了三个女儿,又有孕在身,深受武帝的宠爱。这也与她的弟弟卫青及其姨甥霍去病有关系。

西汉初年,武帝多次征讨匈奴。卫青、霍去病征战沙场,为国家立下许多奇功。

公元前128年,卫青远征大获全胜,卫子夫在宫中生了一子,这是武帝的第一个儿子。武帝终于松了一口气,在宫中大摆酒宴,仿照古礼立祠作文来纪念,赐名为刘据,立为太子。

不久,卫子夫被册封为皇后。

卫子夫成为皇后后,对所有的人都谦恭有礼,再加上她于成熟之中更具风韵,举手投足之间,自有风情万种,深受武帝的恩宠。闲暇之余,卫子夫心想,今生真的没有白活一场,从女奴变成皇后,此后只要能平安,什么都不指望了。

卫氏一门更加显贵,可以说是权倾朝野。一荣俱荣,随着岁月的流逝,虽然卫子夫年老色衰,但由于族人的显赫地位,皇后之位倒也稳固。

最让卫子夫感到幸福的,就是武帝对自己子女的宠爱。种种风光,难以描写。卫子夫常想:“我何德何能,竟与帝王恩爱这么多年,应该全心做好皇后,非如此,无以答报皇恩。”卫皇后既贤又善,没有失去武帝的敬重,比起阿娇,她要聪明多了。

天长地久有时尽,遥想当年

汉朝的后宫制度借鉴周代,天子的后宫合计121人,但实际上后宫远非此数。武帝作为历史上著名的好色皇帝,后宫佳丽不计其数。岁月流逝,卫皇后年老色衰。每当武帝又纳新宠,卫皇后表面上强作欢颜,以免得罪武帝。

有一年,汉武帝出巡黄河时,发现河间有青紫云气,召来方士询问。方士们随口乱说,说这种云气下必然有大富大贵的女子。武帝心动了,派人前去查访,找到一个赵姓美女,只是生下来至今一双玉手紧紧握着。

武帝前往此女子家里探视,真的美丽无双。他用手轻抚她的粉拳,她的双手缓缓舒展了,定睛一看,掌中有支小小玉钩。武帝感到很有意思,带回宫中。

武帝当即特设一室,安排她住下,此女就是钩弋夫人。后宫佳丽众多,对卫子夫威胁最大的是赵夫人,即钩弋夫人。

公元前94年,卫皇后60岁了。突然,近侍跑来,呼道:“娘娘,大事不好了,怀胎14个月的赵夫人生下一子。”卫皇后听了,长叹一声,坐在床上,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吧!让我想一会儿。”

卫子夫又想起了自己的儿子刘据,史称戾太子。刘据仁慈敦厚,与其母不无关系。武帝见他缺少魄力,不像自己。武帝对刘据的好感一天天减少,卫子夫深感不安。汉武帝察觉到卫子夫母子的不安,经常找机会对大将军卫青暗示自己没有废太子之意。卫皇后心中略感宽心,带着刘据一起向皇上赔罪,双方消除了误会。

汉武帝作风严厉,刑罚严苛,制造了很多冤狱。刘据经常劝武帝施行仁治。每当军队出征时,刘据向父皇提出休兵安民,不要劳民伤财。武帝每次笑着拍他的肩,说:“父亲为你打天下,你只管坐天下就行了。劳苦让父亲承担,你不要忧虑。”

卫皇后经常劝刘据少过问武帝的事,以免给奸人制造离间中伤的机会,怕刘据会遭到奸人的陷害。

武帝向来和皇子们很疏远,为一些奸人搬弄是非制造了机会,其中奸人苏文最可怕。苏文有个心腹叫江充。江充官拜绣衣直指,专门监督皇亲国戚们的不法行为。江充能够揣摩武帝的心思,深受武帝的宠信。

武帝认为弗陵将来一定有出息,从前尧帝也是14个月才分娩。他认为钩弋夫人也如尧母一样。武帝一时心血来潮,把钩弋宫的那座大门起名为“尧母门”。

江充和苏文认为,武帝又称赵夫人为尧母,那尧乃是上古明主,尧母即王母。正是基于这种观念,才使得苏文和江充决定陷害太子,以讨武帝的欢心。

岁月不饶人,征和年间,武帝已是病快快的了。当时,在宫中秘密出人着巫师,宫中地下不知埋了多少木人。指控某人诅咒皇帝,成为比巫蛊术本身还奏效的报复方法。为此,嫔妃和宫女以及被处死的官员每次都有几百人。

一天,武帝似醒非醒间,忽然看见几千个木头小人儿手拿棍棒,朝自己打来。武帝倏地坐起,原来是个噩梦。从此,头疼得厉害,病倒了。武帝命江充查办巫蛊之事。在江充的布置下,一场查办巫蛊的运动开始了。

卫皇后预感到江充此次来者不善,一定有什么阴谋。她实在想不出江充会从什么地方下手。虽然武帝另宠幸王夫人、李夫人等,对她日渐冷淡,但看在卫氏一门的功劳上和她小心无过上一直没有废后之念。

自从皇子弗陵出生后,卫子夫母子二人被皇上忘了,想见皇上一面都很难。朝中群臣见风使舵,竟在武帝面前诋毁她和太子,她深深感到畏惧。巫蛊之事来势凶猛,她感到十分不安。

但转念一想,她已经是60多岁的老太婆了,与武帝也可以算是白头偕老,武帝应该不会对自己下毒手吧?

想到这里,她的心中坦然了,告诫刘据:“江充是奉皇上的旨意来的,我们是无力插手的,只好一切由他。凡事你少过问,只把东宫管好,不要授人以柄就万幸了。”

刘据说:“这帮该死的酷吏,为非作歹,伤天害理,我岂能对他们一再容忍?”

卫皇后说:“你身为太子,应当严守本分。朝中的事你不要管,没事不得出门!”

刘据说:“我不能眼看着国家毁在这帮小人手中,身为太子却软弱无能!”

卫皇后说:“国家并不是一朝一夕之间就能灭亡的,这你不要担心,凡事要从长计议。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未央宫的管事跑进来禀报说:“江大人带着人来搜查了!”

太子怒不可遏,喝道:“真是不想活了,未央宫何等圣地,他们竟敢乱搜,我去制止!”“且慢!”卫皇后说,“他敢搜查未央宫,

一定是在皇上的许可下进行的,你去阻拦,岂不正好中了奸计吗?你回长乐宫吧!”太子起身匆匆回长乐宫了。

搜查的结果是,未央宫和长乐宫的木头人特别多,上边写着叛逆犯上的语句。刘据看到自己宫中地下竟有这么多的木头人,大感意外。刘据传令下去,捉拿江充等人。江充被押到东宫,刘据骂道:“你竟敢离间我父子关系,今天若不杀了你,难销我心头之恨!”说完,杀了江充。苏文逃脱,向武帝报告。

刘据认为只能铤而走险:征发未央宫和长乐宫的卫士;赦免长安城中的囚徒,将他们也武装起来;征发长水、宣曲两支少数民族骑兵。武帝震怒,调大军攻打长安城。

卫皇后听着未央宫外面震天动地的喊杀声,她很清楚,母子难逃一死。第五天的晚上,杀声沉寂,未央宫死一般地寂静。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近侍报告说,太子及两个儿子去向不明,正在捉拿之中。卫子夫笑道:“逃有何用?能脱出皇帝的手掌心吗?”

武帝诏遣宗正刘长乐、执金吾刘敢收皇后玺绶,逼卫子夫自杀。卫子夫回到寝殿的内室,轻抚廊柱,遥想当年的种种情景,唇边绽开一丝冷笑:“我侍奉陛下49年之久,如今才知道陛下薄情寡义至此!”

说罢,她缓缓关上房门,将白绫绕上了横梁,自缢而死。二十多天后,太子及其两个儿子自知难逃一死,自缢在一家农户。

后来,一直到汉宣帝刘询即位,因为宣帝是太子刘据遗世的惟一血脉,这才改葬卫皇后,追谥“思后”,置园邑三百家,长丞周卫奉守于此。

后人有诗叹曰:

骨肉乖离最可悲,宫成思子悔已迟。

当年杖马如犹在,应赋招魂续楚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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